东风吹走几多个月夜?
「月」是古典诗词中常吟咏的对象,关于月的意象及其背后所蕴含的象征意义,从古至今有很多经典的表述和解读。 《诗经·王风·葛藟》云“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母,亦莫我顾”、 “谓他人父”“谓他人母”即以“月”喻父母形象,可见在周民族早期已有这种以月亮隐喻父母的象征了。
唐初诗人陈子昂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有名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将天地比作旅途中的旅馆,将人生比作过客,表现了作者的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其中将时间比之为过客,化用自晋代诗人陶渊明《杂诗》中的“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千里邈悠悠,临此怆悠悠。徒然怀感慨,何以慰我愁!日月掷幽光,念之如流水。岂不常怀喜,何必言身退。”将时间与流水相比拟,表达了在时间的流逝面前生命短暂而又容易消逝的无奈以及要把握时间实现人生价值的态度。
唐人李白的《把酒问月》开篇就有“青天有月来何处?”的设问,这个“月”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自然月相,而是承载了很多社会文化意义的载体了;紧接着便是著名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千古名篇,李白在这里将月亮与送别联系在一起,又增加了朋友离别,只能遥寄思念的情感色彩;之后则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是。”这里将古代的月和现在的月联系起来,更将人类历史的发展与时间的流动连接在一起,表现了一种古今交替,时间易逝的苍茫之感;最后则归结于对宇宙的思考“谁人仙翰有真迹?万里相寻空寂寂。”由对时空的思考转向了对道家的追求。
唐朝诗人崔灏的《黄鹤楼》也有名句“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其中的“月”和“鹦鹉洲”都已经不是单纯的景物描写了,更是加入了作者的思想情感,将黄鹤楼周围的景色都打上了作者的感情烙印。再如北宋文学家苏轼的《水调歌头》中“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更是将月圆月缺与人的悲欢离合联系在了一起,表达了对美好事物的珍惜以及对人生难以完美圆满的伤感之情。
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的《满江红·暮春》中“叹君去兮何时还,暗惊梅萼残翻”句中的“梅萼”也是借代的修辞手法,指代月光。
元代散曲大家张可久的【双调】【蟾宫曲】「赠萧时中左君」中的“问甚么姮娥久住,玉兔长留,海月无愁”三句中的“嫦娥”、“玉兔”都是借代的修辞手法,指代月光。 清人袁枚的《随园诗话补遗》卷二中有言曰:「诗中用事最多,而人不知者,必袁简斋(袁枚)‘春风拂袖送书来’七字是也。『送书』二字是『缄默』(《简斋先生诗集》卷四十四收录这一首诗题为《答友人书寄新诗见招》);『春风』是朝廷,『书』是章奏,『拂袖』是不受官。人但见说『送书』则必有使者,说『拂袖』则必怒而不受矣。殊不知使者是『春风』,不受者是『拂袖』。『送书』二字只作『缄默』解,是绝妙好诗。」 古代文人往往以月亮寄托不同的感情,或表达对友人的思念,或对人生的思考、对未来的担忧,亦或是淡淡的愁思……